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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發生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
一位個性開朗對人和善又風趣幽默的醫師,
懷孕末期懷疑preeclampsia因此提前C/S,
然而C/S隔天conscious change,發現一大片ICH,
緊急做了craniectomy + hematoma removal.
研判是preeclampsia引起DIC,加上uncontrollable HTN,
因此造成了ICH才conscious change.
做完craniectomy後最新的GCS是9T.仍under propofol sedation.尚未拔管.

一直沒有機會也怕避免打擾,所以沒有走去SICU探望她.
今天上完一台替NS病人做tracheostomy的手術後送病人回SICU時順道望一眼老師的狀況.
才真的意識到那個躺在氣墊床上頭包紗布口含endotracheal tube的人真的是她,
不過也不像她,因為印象裡她從來不是那個面貌出現的.
床頭擺了好些張小卡片,有一張應該是班上同學合送的那張.
床前放了一張大海報,印著她近乎是用盡生命孕育的那個小男嬰的照片,
上面寫著"媽咪加油!"

小朋友的狀況是很好的,
不過他一定不知道媽媽現在正在跟老天爺談判.
他可能只是好奇怎麼來抱他的都只有爸爸?

每個女人懷孕都是歷經千辛萬苦,
昨天跟我媽說起這件事情時,
我媽也回憶起懷我的時候後期也是有HTN並疑似proteinuria的情形,
醫師說再觀察的隔天,老媽就因為腹痛進長庚待產了.
不過我當時跟孟婆有點爭執,所以卡在天上吵了一天,
我媽就在長庚的樓梯間走了一天.
run婦產科時,像是命運安排似的,所有來到長庚外訓的本院學生包括學長姐
都沒有被安排到台北長庚的course,只有我特例.
因此我有幸來到我初到人間下榻的旅社,
我在猜或許是那碗湯比較睌喝的關係,老實說,並沒有勾起太多的連結.

母親對子女的情感永遠是多於子女所回報的.
我記得有個故事:
有個母親問她的女兒,如果她(指母親)和她(只女兒)的孩子(就是女兒的女兒)落水了,
她會先救哪位?女兒很難為情的說,她會先就她自己的孩子.
母親笑了笑說,"我也是."

可是我們真的能記得那聲劃破天際的吶喊?
那個不棄不離的身影?
每頓用盡心思的家常小菜?
每次睌歸或因為心情不佳突然斷訊的焦急等待?

人是健忘的.
可是人生無常,豈容許一而再再而三的反省懺悔?

結論:祝福老師,還有,老媽,我會盡量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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